正打算举步离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姑娘方才站立之处的地面。一点与青石板格格不入的青蓝色,静静地躺在那里。他弯腰拾起,是一只小巧精致的香囊,丝线细密,触手温润,散发着淡淡的、清冽如兰似梅的幽香。翻过一面,用极细的银线绣着两个娟秀的小字:“云稚”。

        “云稚……”卢禀初低声念着,指腹摩挲着那两个字,“好怪的名字。”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姑娘消失的方向,巷口幽深,早已不见芳踪。刚想扬声呼唤,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掂了掂手中温软的香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攀上嘴角,带着点玩味,也带着点自己也说不清的期待。“若是……还能相见便好了。”他喃喃自语,将这意外所得小心地揣入怀中,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丝缕幽香。

        喃喃自语之际,卢禀初一脸坏笑,戏谑的将香囊别在腰间,但突然意识到要赶不上了,于是加急了脚步,自言自语道:“天都快黑了,要赶紧了。”

        “咚......”

        不知走了多久,沉重而浑厚的钟声,仿佛自地底深处传来,又似从九霄云外落下,穿透喧嚣的市声,清晰地敲击在耳膜上,也敲击在心坎上。

        卢禀初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再次慢了下来,直至停驻。他循声望去,只见天边一弯清冷的桂月,已悄然攀上槿鄢王府那巍峨高耸、仿佛隔绝尘世的宫墙之巅。

        微凉的浅风,带着王府深院特有的、难以言喻的肃穆与威压,无声无息地吹拂着行人的衣襟,也吹散了卢禀初脸上最后一丝残留的散漫。不知不觉间,他已站在了槿鄢王府那两扇巨大的、包裹着厚重铜皮、钉满碗口大铜钉的朱漆大门前。

        周遭的一切,仿佛被那钟声按下了静止键。方才还喧嚣的街市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街上没了孩童的追逐嬉笑,没了买卖人的高亢吆喝,更无情侣间的软语呢喃。

        那一刻,世界是无声的,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跳动。王府门口伫立的侍者,一个个如同泥塑木雕,屏息凝神,腰背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门前空地,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不敢有丝毫松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的、等待宣判般的凝重,似乎在等待着某个极其重要时刻的降临。

        “休!休!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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