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宗目睹这出闹剧的终场,不禁连连摇头,语气却是幸灾乐祸:“啧,我说卢侯爷,您老人家当年到底是使了什么通天手段,才能迷得那叶家小姐魂都丢了?瞧把这痴情小秀才给害的,都疯魔至此喽……”他慢悠悠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细嚼慢咽。

        “放屁!你这什么腌臜话!”卢禀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一拍桌面,震得碟碗叮当,“合着我卢某人反倒成了欺男霸女的恶霸,生生拆散人家大好姻缘不成?”他恨恨瞪着李承宗,“少信那些坊间嚼舌根的腌臜话!”

        李承宗用力抿着嘴,强行压抑那憋不住的笑,忍得肩膀都在抖,好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字来:“坊……坊间?噗……这槿鄢城里城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咱卢侯爷当年那俊俏模样,那风流手段,啧啧啧……”他终于绷不住,指着卢禀初笑得捶桌顿足,“怕是没个一二十红颜知己,也总有七八个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滚你*〇〇〇〇〇的下流胚!”卢禀初被戳中痛处,又羞又恼,咬着后槽牙,颈侧青筋微微凸起,压低嗓门嘶吼,“我什么鸟样,外人不知,你他妈还不知道?那叶家小丫头落水的弟弟,路过的狗见了都得吠两声救一救!我正好在江边博戏,顺手捞起来罢了。那丫头偏生知道我是泽原卢家的公子!好家伙,打那天起,就跟粘了皮膏药似的甩不掉了!真他妈是前世造的孽!”他面色通红,不知是酒气上涌还是被气的。

        李承宗见状,越发得意,故意挺直了腰板,拿起桌上的折扇,“刷”地一下展开,悠闲地扇着风,模仿着卢禀初的腔调:“‘顺手’救了个人~结果非要缠着我不放~真真是造孽哟~”他拉长了调子,那声音能酸倒牙,“噢?那请问先前在万统府闹得沸沸扬扬,与你私会后花园的田家小姐啊,还有那位不惜拒了侍郎公子婚约的柳家小姐啊~啧啧啧,那都是‘顺手’还是‘情非得已’呀?嗯?”

        卢禀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简直要滴出血来,羞愤难当地抄起那盛着酱排骨的盘子,将剩下的半盘哗啦啦一股脑全倒进自己碗里,护食般搂在胸前,恨声道:“乐!你就使劲乐!想吃?一根骨头你都别想!”他恶狠狠地抓起排骨就啃,仿佛要堵住所有声音。

        李承宗看他那副狼狈不堪又气急败坏的模样,更是笑得几乎岔气,捂着肚子,笑声在酒楼里放肆回荡。

        卢禀初闷着头,再不多言,只是一杯接一杯地朝李承宗劝酒,恨不得用那辛辣的液体彻底封住他这张刻薄的嘴。那老八件精致菜肴一碟碟冷透,卢禀初只顾闷头灌酒,对面强颜欢笑的李承宗终究不敌酒力,眼皮沉得抬不起来,身子一歪,脑袋重重磕在桌上,彻底醉倒过去,发出沉闷的鼾声。

        卢禀初这才停下动作,默默望向窗外,暮色已然四合。他冲不远处待命的小二勾了勾手指,指了指趴着的李承宗,简短吩咐:“抬稳当了,好生送回府上,报李府,西苑平津侯。”小二连忙躬身点头,招呼同伴,小心翼翼地将沉睡的李承宗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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