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雪又开始下了,飘在窗上,像撒了层白糖。屋里的灯光暖融融的,饺子的香味混着醋味,还有大伙的说笑声,把冬至的冷都挡在了外面。槐花摸着自己的耳朵,圆圆的,一点都不冷,她知道,这是饺子的功劳,也是院里每个人的功劳。只要大家在一起,再冷的冬至,也能过得热热闹闹,像碗里的饺子,暖乎乎、香喷喷的,能一直暖到开春。而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
        小寒这天,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院里的积雪冻得邦邦硬,踩上去“当当”响,像踩着块大铁板。槐花裹着件及膝的厚棉袄,缩着脖子往厨房跑,棉鞋在冰面上打滑,差点摔个屁股蹲。“傻柱叔叔!炉子里的火灭了没?”她扒着门框喊,声音被风吹得打了个颤。
        傻柱正蹲在灶台前捅火,铁钎子“叮叮当当”敲着炉底,火星子“噼啪”溅出来,映亮了他鼻尖的红。“灭不了!我半夜起来添了三回煤!”他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灰,“进来暖和暖和,灶上炖着羊肉呢,就等你张奶奶来尝咸淡。”
        厨房的土炕烧得滚烫,槐花脱了鞋往上一坐,脚心立刻传来一阵热乎气,像踩在晒透的沙子上。张奶奶坐在炕头纳鞋底,线绳穿过厚厚的棉布,每拽一下都“嗤啦”响,仿佛要把寒风都缝在外面。“你三大爷呢?”她抬头问,“早上说要去胡同口买冻梨,这都半晌了还没回来。”
        话音未落,就听见院门口“哗啦”一声响,像是有人滑倒了。槐花趴在窗台上一看,三大爷正从雪地里爬起来,手里的网兜摔在地上,冻梨滚得满地都是,圆滚滚的像些黑煤球。“三大爷!我来帮您!”她鞋都没顾上穿,光着脚就往外跑。
        “小祖宗,穿鞋!”傻柱在后面喊,可槐花已经踩着冰跑远了。她蹲在地上捡冻梨,手指刚碰到梨皮就冻得一哆嗦——那梨冻得硬邦邦的,像块黑石头。三大爷拍着身上的雪,嘴里嘟囔着:“这冰面滑得跟泥鳅似的,要不是我反应快,门牙都得磕掉。”
        傻柱拎着双棉鞋追出来,往槐花脚上一套:“再冻着脚,看你张奶奶不拧你耳朵。”他捡起冻梨往网兜里塞,“三大爷,您买这么多冻梨干嘛?咱院也吃不了啊。”
        “给街坊分分,”三大爷拍了拍网兜,“小寒吃冻梨,来年不咳嗽。再说这冻梨化了之后甜得很,比你那糖水罐头强。”
        回到厨房,傻柱把冻梨放进凉水盆里化着,盆沿很快结了层薄冰。灶上的羊肉汤“咕嘟咕嘟”响,白花花的汤面上漂着层油花,撒着的葱花绿得发亮。张奶奶舀了勺汤尝了尝,点头道:“咸淡正好,再炖半个钟头,让肉烂透了才好吃。”
        许大茂举着手机掀开门帘进来,睫毛上还挂着白霜。“家人们看!小寒的风!能把人吹跑!”他把镜头对着羊肉汤,“但咱屋里有羊肉汤!傻柱炖的,香得能勾魂!点赞过万,我给大伙表演啃冻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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