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重量,它比“礼教天秤”施加在灵魂上的规则束缚更加具体,更加冰冷。
它像无数双无形的手,从战场的血泥深处伸出,死死拖拽着每一个还在喘息的生命,要将他们彻底拉入无光的深渊。
燕尘半跪在地,悖光剑深深插入焦黑的地面,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暗蓝色的剑光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与他灵魂深处那枚疯狂旋转,却始终无法突破枷锁的悖论铭纹一样,充满了无力感。
他视野所及,已是一片血色地狱。
铁砧庞大的身躯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口,他拄着变形的锻锤,如同一座即将倾覆的铁塔,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沫,却依旧倔强地挡在几名崩溃的残剑门弟子身前,用身体硬抗着零星射来的能量箭矢。
他那张粗犷的脸上,往日的神采已被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取代,只有眼底深处,还燃烧着一丝不肯熄灭的,微弱的火苗。
疤脸的情况更糟。他的铁钩断裂了一半,左腿被一道凌厉的剑气洞穿,只能依靠短剑勉强站立。
独眼依旧锐利,但那锐利中掺杂了太多的血丝和一种深切的悲凉。他像一头被困住的受伤老狼,每一次挥击都显得那么徒劳,却又不肯放弃最后的撕咬。
黑旗……燕尘已经看不到黑旗的身影了。他只记得最后瞥见的一幕,是那个悍匪头子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带着身边最后几个亲信,决绝地冲向一名古剑修执事,然后便被一片爆开的剑光吞没。
是生是死,未知,希望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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