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巨石上,稳稳当当地摆放着一个酒坛和三个破碗瓢。

        穿旧袈裟的老和尚端起破瓢,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对颜彧道:“后生,老朽同你说,那长安也没什么好的,不良人夜夜就捉咱们这些没门路的妖怪呐。”

        他佝偻着脊背,捻须而叹:“若是被抓着了,运气好的当几个月苦力,运气差的,可是要被拿去给女皇炼丹的。”

        旁边的少年捧着酒碗啄饮,闻言抬头帮腔:“我飞进宫看过那女皇洗澡,五十出头的人还白嫩得跟个豆蔻少女似的,不知吃了多少我同族的精魄!”

        一老一少两个妖怪一齐看向坐在青石上的颜彧,露出森森的白牙:“你且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颜彧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着蓝布长衫,一根蓝头巾束发,脸白得像鬼,被山林间浮动的绿火衬得幽幽。

        他拱了拱手,喟然道:“晚辈不得不去长安。家父在晚辈十岁那年离家,为不良人所害,埋骨于长安;家慈三月前也去往长安,路途中遇上开仓放粮,数目不对,他们硬说是妖怪动的手脚……”

        少年唾骂:“那些人类最不是东西,尤其是不良人!”

        老和尚也道:“成日里找我们麻烦,还冠上些莫须有的罪名,我们劫他们的粮做甚?简直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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