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重新归于死寂的冰魄水晶护匣收回一个特制的兽皮囊袋中,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梦境。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一双儿女。凌玥正盘膝调息,努力平复着体内因领域边缘被“拉扯”而产生的灵力微澜,小脸上残留着苍白与疲惫。凌骁则像一尊沉默的石像,伫立在妹妹身侧,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下绷紧,汗珠未干,眼神却锐利如鹰隼,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仿佛任何一丝异动都可能带来威胁。

        “父兽”凌玥率先睁开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睿睿,它真的还活着,我能感觉到,刚才它在呼唤力量,虽然很混乱,很痛苦,但那是一种想要活下去的渴望”她的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那是伙伴求生的意志在她心中激起的回响。

        “嗯。”凌渊沉沉应了一声,走到墨色磐石边坐下,宽厚的手掌轻轻抚了抚女儿的头,传递着无声的安慰,也感受着她体内灵力的情况。“玥玥,你的感觉没错。睿睿的核心本源确实未灭,如同风中残烛,但终究未熄。你的净化之力,是唯一能点燃它、滋养它的火种。”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千钧重量,“但方才的情形,你也亲身感受到了。这‘火种’,它要得太急,太猛,太不顾一切。”

        凌骁也靠了过来,声音低沉有力,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父兽,那茧核最后的样子像饿疯了的凶兽,玥玥的力量会不会被它吸干,还有那些墨绿色的东西,它们好像也变得更‘凶’了,”他亲眼目睹了那能量根须疯狂冲击护匣屏障的景象,那墨绿纹路的加深波动,让他本能地感到了强烈的威胁。

        “这正是最凶险之处。”凌渊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如同凝视着万丈深渊,“睿睿的‘渴求’,源于它残存生机本能的求生欲。但这渴求,如今却被它体内那股诡异的侵蚀力量所‘劫持’了。那股力量如同附骨之蛆,不仅侵蚀着睿睿的本源,更在尝试着‘理解’、‘适应’甚至‘利用’玥玥的净化之力”。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可怕的推论在空气中沉淀,语气越发凝重:“它渴求玥玥的力量,可能并非为了自救,而是为了滋养自身,或者,是为了在彻底湮灭睿睿之前,攫取这份秩序能量的奥秘,我们若贸然加大净化之力的输入,很可能不是唤醒睿睿,而是提前催生出一个被侵蚀力量主导、且对净化之力拥有可怕‘抗性’甚至‘贪婪’的怪物,更可怕的是,玥玥作为力量源头,首当其冲,极可能被这股失控的渴求反噬,轻则灵力枯竭本源受损,重则可能被那股侵蚀力量顺着能量链接逆向污染”。

        “嘶”凌骁倒吸一口凉气,想象着那可怕的场景,看向妹妹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惧。凌玥也小脸煞白,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随即咬紧了嘴唇,倔强地挺直了脊背。

        “父兽,那,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看着睿睿”凌玥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又强忍着。

        “救,必须救”凌渊斩钉截铁,眼中燃烧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睿睿不仅是你的伙伴,更是我族重要的成员,它的遭遇与我族安危或许也息息相关。但救,绝非鲁莽蛮干”。

        他的目光扫过蕴灵池氤氲的灵气,脑中飞速推演着各种可能:“我们需要的,是在玥玥的净化之力与睿睿的茧核之间,构筑一道‘缓冲’与‘过滤’的屏障,这道屏障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第一,能持续稳定地提供精纯的秩序能量,滋养睿睿的本源生机;第二,能有效隔绝净化之力中可能被侵蚀力量利用的‘活性’部分,或者至少大幅削弱其影响;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能切断或极大削弱睿睿茧核对玥玥力量本体的直接‘渴求’链接,保护玥玥的安全”。

        “缓冲,过滤”凌骁皱眉思索,“父兽,您是说像那个护匣上的符文那样,但那只能短暂隔绝,而且只能被动防御,无法主动提供能量啊”

        “符文是死的,是屏障,却非桥梁。”凌渊摇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需要一个活的‘媒介’,一个本身就蕴含温和秩序能量、能与净化之力产生共鸣、却又足够坚韧能承受睿睿‘渴求’冲击的存在。它要如同溪流中的鹅卵石,既能减缓净化之力过于汹涌的冲刷,又能持续释放自身温润的能量滋养睿睿,同时隔绝溪流底部(侵蚀力量)对水源(玥玥)的窥探。”

        他的视线,缓缓投向圣兽山脉云雾缭绕的深处,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古木,落向某个特定的方位:“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净灵草。”

        “净灵草”凌玥和凌骁同时出声,对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这是一种只存在于部族古老记载中的稀世奇珍,传说生长在圣兽山脉深处灵气最纯净、但也最危险的区域——“沉眠谷地”边缘的毒瘴林中。其性至纯,能自发吸纳、提纯并缓慢释放温和的秩序能量,如同天然的净化核心。其草叶坚韧无比,蕴含奇特的秩序法则,能自发排斥、净化混乱与污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