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体型娇小、不过巴掌大的雀鸟。它的羽毛艳丽得超乎寻常,仿佛将朝霞与彩虹揉碎后织就,流光溢彩,在溶洞顶部那些流淌着柔和月白荧光的钟乳石映衬下,更显奇异。它轻盈地落在最高处一根形如弯月、光晕最盛的钟乳石上,收拢翅膀,姿态优雅而警觉。

        雀鸟那双小小的眼睛,却锐利得如同淬炼过的宝石,闪烁着远超寻常鸟类的灵性光辉。它显然是被下方突然爆发的纯净地脉能量波动(灵泉的应激爆发)和那庞大、奇异、充满痛苦与顽强生机的藤蔓生命场所吸引而来。

        它的目光先是快速扫过整个溶洞:那汪流淌着月光的圣洁灵泉,泉边铺满发光苔藓和蕨类的梦幻地面,以及那如同活物般搏动、此刻正因核心受创而微微痉挛的巨大藤蔓网络。这一切都让它眼中流露出纯粹的好奇与探究。

        随后,它的视线被灵泉边的情景牢牢锁定。

        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小女孩(凌玥)静静躺在湿润的苔藓上。即便在昏迷中,她苍白脆弱的小脸上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纯净气质,眉心那点黯淡金纹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雀鸟的注视下极其微弱地呼应了一下,引动了雀鸟血脉深处一丝极其古老、极其模糊的悸动——并非恐惧,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仿佛感应到了某种沉睡的祥瑞本源,雀鸟歪了歪小脑袋,眼神中透出一丝困惑与深究。

        紧接着,雀鸟的目光落到了重伤的凌渊身上。男人靠在一块岩石边,腹部草草包扎的布条已被鲜血再次洇透,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鬓角,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血沫,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精神冲击。然而,即便濒临崩溃,他那如刀削斧凿般的深邃轮廓,紧抿的薄唇,以及那双即使在剧痛和侵蚀中依旧燃烧着不屈意志、死死守护着身边幼崽的赤红眼眸,都透着一股沉凝如山、百折不挠的雄性气概。

        雀鸟的眼中,那份好奇与探究悄然发生了变化。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本能的异样光彩,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在它锐利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那并非怜悯,更像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强大坚韧生命形态的天然关注与某种难以名状的吸引。

        它静静地站在发光的钟乳石上,如同一尊微小而华丽的雕塑,将自己完美地融入这片流淌着光晕的溶洞穹顶,无声地观察着下方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寂静对峙,以及那重伤男人身边脆弱的希望。纯净之地的短暂宁静被彻底打破,危机如同潜伏的毒蛇亮出了獠牙,而在这无人察觉的高处,一双来自未知存在的眼睛,正悄然投下注视。

        溶洞入口上方的阴影里,雷霆指间的第二枚蚀骨藤骨刺,幽光已经凝聚到了顶点,即将再次撕裂空气。而凌渊,强忍着识海翻腾的剧痛和身体濒临极限的虚弱,手已悄然按在了腰间仅存的一把战术匕首上,眼神决绝——他必须为孩子们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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