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日子一天天熬下去,这不见天日的地牢渐渐磨平了他的棱角。起初还能靠着“草原雄鹰”的傲气支撑,可日复一日的粗糠野菜、潮湿霉味,还有对部落的牵挂,像钝刀子割肉般耗着他的意志。

        一年时间过去,他额前的发丝已染上霜白,昔日挺直的腰杆也微微佝偻,那点傲骨,早被磨灭的十去八九,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或许归附后金,保住部落,才是唯一的活路。

        就在他快要压下最后一点尊严,盼着后金再派人来谈判时,等来的却不是使者,是震天的喊杀声。

        那日清晨,地牢的铁门被猛地撞开,木屑飞溅中,冲进来的不是熟悉的送饭狱卒,而是一身明晃晃铁甲的明军士兵。

        “出来!”冰冷的刀刃抵在他的喉咙,充满杀气的语气让他心头一沉。

        被拖拽着穿过赫图阿拉的街巷时,斋赛的眼睛几乎要瞪裂,昔日繁华的女真老城,此刻尸横遍野,穿蓝灰甲胄的后金兵倒在墙根、街角,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

        那些曾在萨尔浒轻易击溃他联军的后金铁骑,此刻竟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明军士兵正踩着他们的尸体,收缴散落的兵器。

        “建奴……败了?”斋赛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这比他自己被俘时还要震撼。

        他一路被明军押解南下,沿途所见更是颠覆认知:原本被后金占据的抚顺、铁岭,如今都插上了大明的龙旗,明军士兵列队巡逻,秩序井然;

        路边的流民虽面带菜色,却在大明官员的组织下开垦荒田,不见往日的流离失所。

        他被带到辽阳城后,倒也未受苛待,每日有粗茶淡饭,只是看管森严,见不到外人,更打听不到部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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