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羊峡的风,到了初冬,便带上了刀锋的意味。
它们从裸露的灰黑色岩壁间削刮而过,发出呜呜的锐响,卷起地上零落的枯黄竹叶,又毫不留情地将它们摔打在嶙峋石角上,碎裂成更细小的残骸。
午后的阳光,虚虚地悬着,吝啬而稀薄,斜斜穿过三间相连草庐简陋的窗棂,在略显粗粝的地板上割出几块长方形的浅亮。
丁宁缓缓收拢了丹田深处那缕跃动不息的九死蚕真气,让它蛰伏于气海深处最幽微的角落,睁开了眼。蕴满灵气的蒲团上,暖意尚存,膝上横陈着那柄墨绿色的残剑。
剑身幽暗,仿佛凝着一段化不开的过往。
跟原本的剧情丝毫不差,李道机在得知了这位白羊洞弟子的卓绝天赋,很快从鱼市里购得了这一柄末花残剑——昔年巴山剑场嫣心兰的本命剑,几近损毁后的状态。
某种意义上,末花剑应该是最适合现在丁宁的剑,剑意如洁白无瑕的茉莉花,且有着天下第一的延展性、承受真元的能力,宛如他此刻必须包裹隐藏的锋芒与韧性。
“四境中品了……有了‘太虚种玉诀’酿造的酒曲灵菌,修为增长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
他心中感叹着言道,伸手轻拂过那柄宁折不屈的末花剑,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悼念的温柔,然后站起身,把它收回到了腰间,推开木门,步入外边凛冽的空气里,走向了那座在风中微微摇曳的索桥。
行至中段,丁宁放下心中对赵青莫名消失不见、无有讯息遗留的焦虑,略一驻足,身姿站定,摸了摸衣袋中冷冰冰的灵犀玉符,平静地将目光投向峡外——长陵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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