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CBD,拐进熟悉的别墅区时,她下意识放慢了速度。前几天深夜回来宋家别墅,还总能看到门口蹲守的相机闪光灯,最终只得去自己私人别院睡觉了。

        可今晚,路灯沿着车道一路延伸,两侧的灌木丛静悄悄的,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听得见。

        到了自家别墅门口,电动闸门缓缓打开,没有预想中的骚动。她把车停进车库,下车时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曾经觉得这车库太过空旷,如今却因这份安静生出几分不真实感。

        推开玄关的门,客厅里一片漆黑。她没开大灯,只按亮了鞋柜旁的小夜灯。暖黄的光晕里,能看到沙发上还搭着父亲上次没带走的羊绒衫,楼梯转角的画框歪了点——这些细微的凌乱,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家曾被骤然打乱的节奏。

        她换鞋时,指尖触到鞋柜最下层的一双旧拖鞋,是大学时买的,洗得有些发白。以前总嫌它不够精致,早想扔了,现在却自然而然地套在了脚上。鞋底软软的,踩在地板上没什么声音。

        走到厨房倒了杯温水,玻璃杯壁上凝出细密的水珠。她靠在料理台上慢慢喝着,目光扫过冰箱——里面空荡荡的,只剩半盒过期的牛奶。以前这里总是塞满进口水果和空运来的食材,阿姨每天变着花样做三餐,如今阿姨早就被辞退了,连冰箱都跟着冷清下来。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渗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影。宋婉柔喝完最后一口水,把杯子放进水槽。没有记者,没有闪光灯,没有催债的电话和紧急会议,这个家终于恢复了它本该有的样子,却又和记忆里的模样判若两地。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楼梯。一步一步踩在台阶上,木质楼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或许,这样的安静,才是重新开始的第一步。

        热水器的水刚放出来时带着点凉意,宋婉柔等了会儿,直到温热的水流裹住身体,才慢慢松了紧绷的肩。泡沫揉在发间,带着廉价洗发水的柠檬味——以前她只用某个法国牌子的精油洗护,现在超市货架上十块钱一大瓶的款,倒也洗得干净。

        水流冲过脖颈时,她抬手按了按后颈的穴位,那里因为连日低头看文件,已经酸得像塞了块石头。闭着眼站在花洒下,耳边只有哗哗的水声,倒成了这几天里难得的清静时刻。没有报表,没有律师函,没有员工惶恐的眼神,只有水温和心跳,实实在在地提醒她“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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