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小得转不开身,热水器是房东淘汰下来的旧款,插上电要等半天才能出热水。他拧开旋钮,水流“滴答滴答”半天,才勉强汇成一股细流,凉得他一哆嗦。

        “操,又得等。”他骂骂咧咧地蹲在地上,看着墙角结的蛛网发呆。昨天这时候,他还在为那被踩脏的钱窝火,今天却因为一根烟换来了安稳,想想都觉得讽刺。

        水流终于慢慢热起来,他站到喷头底下,热水浇在身上,疼的地方更疼,却奇异地让人松快。

        泡沫抹了一身,混着灰水流进地漏,他闭着眼搓洗头发,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李家的下场,想石无痕会不会追查到这里,更想什么时候才能凑够钱,离开这座让他喘不过气的城市。

        洗完澡,他裹着那条发僵的旧毛巾出来,灯泡的光落在他湿漉漉的肩膀上,映出一层薄汗似的水汽。他摸出枕头缝里的芙蓉王,又从裤兜里翻出个快空了的打火机,“咔嚓”打了好几下才点着。

        烟味在小屋里散开,他靠在床头抽着烟,咬了口凉透了的馒头。干硬的面渣剌得嗓子疼,他却慢慢嚼着,眼睛望着窗外——那里只有一片漆黑,连月亮都被高楼挡住了。

        “明天得买两包新烟孝敬他们,这钱千万省不得,要不然又得遭罪。”他吸了最后一口烟,便把烟蒂摁在床头的空罐头盒里,火星灭下去的瞬间,他忽然觉得,这日子就像这根烟,抽一口少一口,却总得硬着头皮抽下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当劳斯莱斯悄无声息地停在七星级餐厅“鎏金时代”的旋转门前,穿着笔挺燕尾服的门童立刻上前,恭敬地拉开车门。

        陆沉舟先下车,黑色定制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腕间百达翡丽的星空表在水晶灯下泛着细碎的光。他回身伸出手,掌心向上,指骨分明。

        苏晚搭着他的手下来,香槟色鱼尾裙勾勒出纤细的腰线,裙摆上的碎钻随动作轻晃,像把银河撒在了裙角。她刚站定,门童已递来丝绒披肩,遮住她露在外面的肩颈。

        餐厅内部是复古宫廷风,穹顶悬挂着三层楼高的水晶灯,光芒透过切割精细的玻璃折射下来,在大理石地面投下斑驳的光斑。侍者穿着雪白的手套,推着餐车无声滑过红毯,空气中弥漫着松露和香槟的混合香气。

        陆沉舟预定的是靠窗的位置,落地窗外正对着城市的璀璨夜景。他为苏晚拉开高背椅,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引来她抬眸一笑,眼尾的碎钻亮片随眼神流转,比窗外的灯火更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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