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灌了口的面汤,烫得舌头发麻,却硬生生咽下去,借着擦嘴的动作,飞快扫了一眼周围——没人看他,那俩工友还在扒拉着碗里的回锅肉,唾沫横飞地聊案情。
可他坐不住了,扒拉完最后两口饭,要不是实在太饿,剩下的菜汤都不敢吃,完事后丢下十五块钱就走。走出没两步,又听见摊主在后面喊:“岂不是吗?这工地龙蛇混杂,就该好好查一查!”
他脚步稍微放缓,没回头,听完摊主的话后立马加快了步子。夜风里的油香味突然变得刺鼻,胃里的饭像块石头,坠得他胸口发闷。
这个地方,他感觉不安全。如今不敢多待一秒,感觉多说一句话,都可能是破绽。
往出租房的路上,黑暗像潮水一样漫过来。他攥着口袋里剩下的155块钱,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这钱越来越少,可心里的恐惧却越来越多,像野草一样疯长。
刚才那碗十五块的青菜饭,吃进嘴里是寡淡的,咽下去,却全是苦的。
杨明远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忽长忽短,每走一步,鞋跟碾过碎石子的声音都像敲在心上。一公里的路,此刻漫长得像没有尽头。
口袋里的155块钱被攥得发潮,他数了三遍——100,50,5块。够明天的烟钱和饭钱,却够不上一张出城的车票。
他喉结滚了滚,想起工友说的“通缉犯藏在工地扛活”,后背又冒了层冷汗。刚才是不是有辆警车从路口开过去了?
红蓝灯的影子晃过墙根时,他下意识往电线杆后缩了缩,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巷子里窜过一只野猫,“喵”的一声惊得他猛地回头,手里的空饭盒“哐当”撞在砖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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