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他侧身让开后座车门,余光瞥见帆布包上的小熊挂饰——和三天前女孩辫子上的挂件同款。
苏晴歪头笑了笑,马尾辫扫过廊柱的瞬间,帆布包突然往下坠了坠。“石先生不请我喝杯茶?”她故意晃了晃包,“这‘样品’娇贵,怕淋了雨走样。”
石无痕的目光落在她耳后的朱砂痣上,雨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锁骨处晕开小水痕。“鉴定布料,不该在裁缝铺。”他抬手替她挡开迎面飘来的雨丝,指尖擦过她的耳廓,“尤其是……沾了血的布料。”
餐厅包厢的水晶灯亮起来时,苏晴才发现石无痕换了件衬衫。袖口的刺绣在灯光下清晰可见:缠枝莲纹里藏着道金线,像根缝补裂痕的线。她把帆布包放在脚边,踢了踢桌下的泰迪熊——熊肚子里的微型硬盘硌得脚踝发疼。
“听说顾氏最近不太平?”石无痕切开牛排,刀刃与瓷盘碰撞的声音在包厢里回荡,“杨明远的账目查得紧,连带着旧城改造项目都停了工。”
苏晴端起红酒杯,杯壁上的指纹被她用指腹擦去:“何止不太平,简直是千疮百孔。”她晃了晃杯子,酒液在杯底旋转,像极了宋氏账户里那些说不清来源的资金流,“比如有些布料看着光鲜,里子早就烂透了,还偏要缝进新旗袍里充门面。”
石无痕放下刀叉,餐巾擦过嘴角的动作慢条斯理。“烂透的布料,该怎么处理?”他抬眼时,睫毛在眼底投出阴影,“扔了可惜,留着又坏了整匹料子的成色。”
苏晴突然站起身,绕到他身后去够胡椒罐。发丝扫过他颈侧的瞬间,她压低声音,气息混着红酒的醇香落在他耳边:“那就把烂掉的部分拆下来,送进质检局——总有人喜欢看假货被戳穿的样子。”
帆布包被塞进座椅下方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石无痕的手正放在膝盖上,指尖距包带只有两寸。“小心点,”苏晴坐回原位,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杯沿,“这料子沾了不该沾的东西,处理不好,会染脏手的。”
石无痕看着她琥珀色的瞳孔,那里映着水晶灯的光,像淬了火的钢珠。“我朋友处理过更脏的。”他重新拿起刀叉,牛排的油脂在盘底凝固成浅黄的痕迹,“比如三年前城东拆迁案里,那些被压在推土机下的布料。”
苏晴的手猛地顿住。三年前东拆迁,死了三个钉子户,新闻里说是“意外”,但父亲留下的账本里,夹着张被血浸透的拆迁协议,签字处是宋氏集团的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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