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微微哽咽,眼中第一次氤氲出水汽,但在那层薄雾之下,是汹涌的痛苦。

        婉儿的心瞬间揪紧,她的手无意识地覆在幽梦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手上,传递着无声的支撑。

        “但那样的日子太短了……”

        幽梦猛地吸了一下鼻子,强行压下喉头的哽咽,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压抑。

        “后来……沧州大旱!三年滴水未落!田地颗粒无收!赤地千里,饿殍遍野……家里那点存粮很快见底。爹娘变卖了家中一切值钱的东西,也只够换回几把发霉的谷糠。”

        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声音因极度的痛苦而变得艰涩:“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父亲带着我们,投奔爷爷的老宅,在更北边的一个镇子上。爷爷是当地的小地主……”

        提到“爷爷”,幽梦的瞳孔骤然缩紧,眸子里迸射出刻骨的恨意!

        这恨意如此浓烈,让婉儿都感到一阵心悸。

        “起初,爷爷看在骨血的份上给了我们一间偏房栖身。奶奶那时身体已不大好。母亲才二十出头,勤劳肯干。为了报答收留之恩,也为了养活我和年幼的弟弟,她起早贪黑,承担了爷爷家大半的家务和帮工,缝补浆洗,样样做到最好……手都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幽梦的声音再次带上了哽咽的颤音,是对母亲无微不至的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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