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如同沉重的石块,砸在婉儿心头构建的“仁恕”之塔上。

        她想要反驳,却又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心中的坚持越发显得苍白无力。

        林臻的声音放平缓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总结。

        “你知道的,以前浣碧家里来人要钱,那时候王府还没有今天的恢宏,但我也给了五十两银子。结果如何?拿着银子走了是不假,可出去后打着王府姻亲的旗号在外面强买强卖,惹下祸事,俪儿管了几次还不知道收敛,最后还不是一人铡折一条腿?教训就在眼前!所以,婉儿。”

        他目光深沉地注视着终于缓缓转过脸来看向自己的妻子,语气斩钉截铁。

        “以后但凡有所谓的亲戚,尤其是那种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族人,摸到王府来想打秋风的。不必客气,看在血脉的份上,先给一百两,遣走。若有不识相的,像今天那小子那样不知足还口出狂言、意图纠缠不走的,无论亲疏远近,一律按晴雯今天立的规矩办——打断腿,丢出府去!让他们带着血,长长脑子!”

        林臻的话语带着冰冷的现实力量。

        上官婉儿彻底沉默了。

        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坚持、所有对世家体面与仁恕之道的守护,在这赤裸裸的强权逻辑面前,如同冰雪遇到骄阳,轰然瓦解。

        她深深地垂下头,浓密的长睫掩盖住眼中所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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