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臻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深邃而带着一丝冷冽的洞察:“只是我心里一直有块疙瘩,是关于翰林院学政司那头的。”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慕容嫣,“嫣儿你可知道,翰林院学政司养出来的官员,最大的症结何在?”
“哦?”慕容嫣优雅地夹起一小块清蒸玉兰片放入口中,细嚼慢咽,眼中带着一丝探询:“症结?夫君请讲。”
她似乎也有同感。
林臻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批判:
“迂腐!食古不化!他们学得满腹文章锦绣,张口圣贤闭口子曰,可一旦放到地方百姓的位置上,便显出十足的蠢笨无能!田垄地头的事一窍不通,雨水少了旱了,庄稼要颗粒无收,他们除了写诗感叹民生多艰,或者焚香祈祷上苍怜悯,可懂得如何兴修水利,引渠灌溉?洪水滔天,淹了半个郡县,他们除了站在堤上捶胸顿足、望水兴叹,可懂得如何疏散百姓、加固堤防、规划泄洪?地方稍遇棘手点的案件、豪绅欺压小民或宗族冲突,他们除了高喊‘刁民闹事’或者‘人心不古’,却不能秉公而断。”
第560章即将开始的春试
林臻的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讽刺:“最可悲可气的便是!一旦捅出了天大的篓子,他们处置不了,捅到了御前,坏了清誉,这些翰林院学政司培养出的‘清贵种子’们,最爱干的是什么?不是殚精竭虑去补救去平息!而是——跑到城门口或者衙门外,写封华丽无比,恨不得摘录《离骚》名句的遗书,要么在祖宗祠堂里上吊,要么就一头跳进他守不住的那条破河里!”
林臻越说越来气,最后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震得碗碟都轻跳了一下,烛火也为之摇曳!
“荒谬!无耻!!这叫好官?!这叫千古留名?!”林臻的声音如同凝结的寒冰,“这是将天下百姓性命福祉视为儿戏!这是将朝廷交付的责任抛到九霄云外!这是彻头彻尾的懦夫行径!拿百姓的苦难和自己的无能在青史书上换一个看似悲壮的符号!恬不知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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