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孔洞往外看,高命也不知道自己看见的是真相,还是另一个投影,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比梦要真实,比现实要模糊。
他好像真的变成了坐在电视机前的李三思,通过那方框荧屏看着有限的世界,但下一刻他又变回了高命,迈入了荧幕,被尸群淹没。
竹川社内最珍贵的药液不断流进身体,破碎的药瓶根本数不清楚,药液挥发,每次呼吸都是吞服,可惜有些病不是吃药就能治好的,吃的越多,病的越重,高命双眼的视野仍在变化,直到药液达到一个临界点后,他头顶的灯不再闪耀,他走到了一个房间外面。
推开门,他的面前是一个个浸泡在柔软墙壁中的尸体,无数根茎缠绕的世界,在黑暗和死亡的中央、在客厅电视机前的椅子上、在记忆翻涌的脑海里面,三种视野变化的中心坐着一个小孩——余晖。
“难怪禁区里看不见一具尸体,你们把尸体都藏在了世界的另一面。”
高命走在水泥地面上、走在尸潮里、走在李三思的记忆当中,他来到了余晖的面前,看到了那个被制作成了药的小孩。
“到底哪边才是真正的世界?”细小的根须划破了高命的皮肤,他的血流了出来,那是和这座城市居民完全不同的血,能让命花从漆黑变为血红。
“你能够听到我的声音吗?”
从根茎中轻轻捧起余晖的脸颊,从杂乱的书信里捧起余晖的涂鸦册,从脑海中捧起余晖的记忆,世界的一切都在变化,只有高命和余晖站在同样的地方。
“药为什么会存在?”
“其他孩子在你身边吗?诚光系列开发出了九代产品,他们呢?”
没有回答,高命只能看到余晖的双眼,那是一双无比澄澈的眼眸,像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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