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开竹川社制药工厂后,他眼中的世界越来越奇怪了,自己的朋友不光是趴在猫眼上偷看自己,还会把脸贴在窗户外面喊他下楼玩,后来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跑进了家里,站在各个角落盯着他。

        除了越来越多的朋友,原本他眼中正常的城市和市民也开始变得怪异。他能看到人们心口种着什么东西,像是丑陋的触手,又好像萌发的枝芽,那东西下面带着一长串细密的黑色根须,钻进神经和血管的末端,吸取着人心中不断产生的灰色情绪。

        大多数人可以维持活人的形状,但还有一些身上臃肿着大段大段的根茎,像背着植物蜗壳,身上也充满了奇异的纹路,他们嘴巴开合,每次呼吸的时候,都会产生密密麻麻的黑点,像是一群张牙舞爪的吸血虫。

        越是这种丑陋可怕的市民,他们似乎对余晖的存在越敏感,不是用眼睛看到,而是用鼻子去嗅,仿佛余晖身上带着一种香气,是一种少见的美味。

        城市像盘根错节的畸变树瘤,人人都呼出黑色的毒虫,四处飘荡着发臭的黑雾,这地方早已无可救药。

        余晖耳边属于朋友的声音在变大,他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

        “妈妈,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还不回来?难道……你不要我了吗?”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天又一次黑了。

        小屋里比往常冷了很多,余晖缩在床角,双手抱着膝盖,低垂着头,眼睛透过刘海看着房门。

        “你的妈妈不要你了,她压根就不在乎你,生下你就是拿钱办事,她甚至不敢告诉你她的真名,零三一是她作为母房的编号。”

        “大人总会欺骗小孩,因为我们还没有被恶意浸染,很快你也会像我们一样,被当做药。”

        “你的身体,血肉,骨头,都将成为药的一部分,被大人们融合。你纯真的灵魂将成为他们抑制他们内心黑暗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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